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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歌不輟 薪火相傳

2023年06月26日05:36 | 來源:人民網-人民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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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圖①:修復后的漢簡。

荊州文物保護中心供圖

圖②:郎佳子彧創(chuàng)作的面人作品《護書人伏生》。

施 芳供圖

圖③:金塔寺石窟里的懸塑飛天。

王錦濤供圖

習近平總書記在考察“一館一院”并出席文化傳承發(fā)展座談會時強調:“我最關心的就是中華文明歷經滄桑留下的最寶貴的東西。我們文化不斷流,再傳承,留下的這些瑰寶一定要千方百計呵護好、珍惜好。”

文化傳承離不開具體的人。正是一代又一代人的堅守和努力,讓那些文物、考古遺址、傳統(tǒng)手藝重煥光華。本版刊發(fā)4位文化文物工作者的故事,分享歷史文化遺產傳承發(fā)展進程中弦歌不輟、薪火相傳的動人篇章。

——編 者

30余年修復10多萬枚簡牘

本報記者 田豆豆

文物保護有“黃金時間”,我停不下腳步,總想著如果自己快一點、再快一點,就能留住更多寶貴的文化遺產。

周四剛剛出差返回湖北荊州,周五接待前來考察的外省文物專家,周六又要趕往機場,長沙、成都、蘭州、南京……哪里有簡牘急需修復,哪里就有方北松忙碌的身影。這樣的生活,他已經習以為常。“我一年大概有一半時間在外地跑,有時一天能接六七十個電話。”方北松淡然地說。

方北松是湖北省荊州文物保護中心主任,知名竹木簡牘文物修復專家。據統(tǒng)計,全國80%左右的飽水簡牘都在荊州文保中心修復。由于各地待修復的簡牘太多,荊州文保中心干脆在長沙、蘭州等地設立了7個工作站,但依然供不應求。

走進簡牘工作室,首先看見的是由保鮮膜覆蓋的兩座濕潤“小土山”。“這就是簡牘剛出土的樣子。竹木簡牘是有機物,比青銅器、陶器、瓷器等無機物更容易腐朽。春秋戰(zhàn)國至秦漢時期的竹木簡牘,已有兩千多年的歷史,能在地下保存至今,靠的是飽水缺氧的環(huán)境。文物出土后與空氣接觸,氧化風險高,表面變成漆黑一片,上面的字跡就無法辨認了。”方北松說。

許多簡牘進入工作室時,已是黑色,甚至變得柔軟糟朽,輕輕一碰就可能斷裂、粉碎,修復后恢復了竹木本色,字跡清晰可辨。“這就是修復工作的神奇,其中最關鍵的是脫色、脫水兩道工序。”方北松笑著介紹。所謂脫色,就是將竹木簡浸泡到化學藥劑中,讓竹木恢復本色,卻對墨跡無損。所謂脫水,是通過藥劑將竹木簡中飽含的水分子置換為其他分子,讓簡牘能夠脫離水環(huán)境,且更加穩(wěn)定、堅固。

能實現(xiàn)目標且不傷害簡牘的化學藥劑是什么?進行化學反應時,藥劑的濃度、配比及環(huán)境溫度多少才最合適?

1988年,方北松從武漢大學分析化學專業(yè)畢業(yè),來到荊州博物館文物修復室工作。荊州博物館挖掘、整理、收藏了大量文物,尤以漆木器、青銅器、簡牘和絲織品聞名,這些方北松都修復過。為了更好地修復簡牘,他進行了成千上萬次實驗,終于在2002年前后找到了竹木簡牘脫水、脫色的最佳方法和最佳藥劑。這兩項技術相繼榮獲國家文物局文物保護科學和技術創(chuàng)新獎一等獎、湖北省科技進步二等獎。

2003年,荊州文保中心從荊州博物館分離出來,成為一個事業(yè)單位。在方北松的帶領下,中心完成了長沙走馬樓三國吳簡、湘西里耶秦簡、荊門郭店楚簡、阜陽漢簡等重要文物搶救項目,專業(yè)修復人員也從最初的5人增加到50多人,服務對象遍及20多個省份。

中心有那么多技術人才,方北松為啥還經常“上一線”?“修復并不是套用化學公式那么簡單,即使同一座墓葬中出土的文物,狀況也各不相同。”方北松說,就好像做菜,同樣的菜譜、同樣的食材,不同的人、普通人和專業(yè)廚師做出來,味道會不一樣。

“保存狀態(tài)較好的竹木簡牘我們可以按工序修復,但碰到‘疑難雜癥’還是得請教方主任。”荊州文保中心簡牘工作室負責人史少華說。他指著電腦中的圖片舉例:“看,這簡牘已經朽得像一根根頭發(fā)絲一樣了,怎么復原?”這是1973年河北定縣(今定州市)一座漢墓出土的簡牘,具有重要學術價值,但由于早年遭遇盜焚,竹木已經炭化,一碰就可能粉碎,字跡更無法辨認。

據不完全統(tǒng)計,在尚未整理的定縣漢簡中,80%已發(fā)生彎曲變形,其中20%變形嚴重。2020年接手修復任務后,荊州文保中心與河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中國文化遺產研究院、清華大學等聯(lián)合攻關,經過科學細致的清洗、復形、封護,簡牘上的字跡終于依稀呈現(xiàn),專家依靠紅外拍攝技術拍出了較為清晰的文字照片。“炭化簡牘極度脆弱,僅如何把它們‘撫平’,方主任就指導我們試驗了70多種方法,終于找到了讓它們恢復柔韌的特殊材料。”史少華說。

30多年來,方北松修復了10多萬枚簡牘,無一枚毀壞,迄今都保存良好。這是他最引以為豪的事。

從出土時的初期保存到開始修復,中間往往還有一段時間,對于竹木簡牘、紡織品、紙張等有機質文物而言,這段時間特別“難熬”,有文字消失乃至本體消失的風險。“文物保護有‘黃金時間’,我停不下腳步,總想著如果自己快一點、再快一點,就能留住更多寶貴的文化遺產。”方北松說。


“識骨尋蹤”的欣喜

袁 靖

我的本行其實是通過骨頭、遺物這些第一手資料,一點點拼湊出古人生活的側面,這是一種很多人難以理解的浪漫,我們稱之為“識骨尋蹤”。

動物考古是中華文明探源的重要內容。作為一名從業(yè)40多年的動物考古人,中華文明探源工程從預研究到第一、二、三階段的研究,我都在一線,擔任技術、生業(yè)與資源課題的負責人,現(xiàn)在是第五階段的專家組成員,繼續(xù)跟進。但我的本行其實是通過骨頭、遺物這些第一手資料,一點點拼湊出古人生活的側面,這是一種很多人難以理解的浪漫,我們稱之為“識骨尋蹤”。

這項工作鍛煉了我們的耐心和細致。我們按照房址、墓葬、窖穴、灰坑等遺跡單位,收集肉眼可見的動物遺存;同時,抽取遺跡的土樣進行過篩,因為有些動物骨骼十分細小,很容易漏掉。隨后,用水將動物遺存表面的土清洗干凈,使遺存上殘留的特征點和痕跡盡量顯示清楚,這對于后續(xù)的鑒定和研究非常重要。接下來,還要對破碎的骨骼進行重新拼接。拼出來的動物骨骼越完整,獲取信息就越迅速、可靠。

完成這些基礎工作,就可以進行鑒定、測量,確認這些骨骼屬于什么動物,是動物的哪個部位,以及動物的年齡、形體、雌雄,骨骼上有沒有病變和人工痕跡等。這樣,我們就能了解遺址出土的動物種類、數量、年齡結構等信息,繼而探討古人獲取肉食的方式是漁獵還是飼養(yǎng),動物是否被用于祭祀與隨葬、是否作為勞役或騎乘的工具等。一塊小小的骨頭,可以透露出很多秘密。

以馬為例。商周時期人們已經大量使用家馬。“國之大事,在祀與戎”,馬與這兩件事捆綁極深。商周時期的祭祀場所經常發(fā)現(xiàn)馬骨,但兩者埋馬、用馬的態(tài)度很不一樣。商朝人埋馬基本是一匹一匹整齊擺放,而在周朝遺址馬骨卻經常雜亂分布,這反映了商周馬匹獲取模式的不同。商朝人所在的黃河下游地區(qū)沒有馬場,需要從西北或北方征集、進貢而來,因來之不易,使用時就很珍惜。周朝人居住地靠近甘青寧地區(qū),獲取馬匹容易得多,使用起來就相對隨意。

采集好動物遺存,通常可以進行碳14年代測定、古DNA分析、鍶同位素分析和碳氮穩(wěn)定同位素分析。通過碳14測年確認遺存的絕對年代,是保證后續(xù)研究科學性的基礎。古DNA分析能夠提供被測試樣本的遺傳信息,包括物種、性別、譜系、血緣關系、表型特征等,對研究動物的起源、演化和雜交等問題大有幫助。鍶同位素分析可以判斷動物的居住地變化,動物一般不會主動長途跋涉,其遷徙也反映出不同地域人群之間的交流。碳氮穩(wěn)定同位素分析是進行古食譜研究的重要方法之一,揭示了古代先民對不同動物的喂飼方式以及主要家養(yǎng)哺乳動物的起源和馴化過程。對陜西雍山血池遺址出土馬匹進行的碳氮穩(wěn)定同位素分析發(fā)現(xiàn),有些馬的食物以碳3植物為主,有些以碳4植物為主,這可能與它們征集自不同地區(qū)有關。動物肋骨的代謝速率最高,因此,肋骨同位素比值代表了其生前最后階段的飲食情況。血池遺址的一匹馬,肋骨碳同位素比值高于其他骨骼,因此可以推測,它在最后階段被喂食了大量粟、黍等碳4植物草料。這種推斷在史料中也能找到支撐,《周禮》記載,從各地征集來的祭祀動物,宰殺前要在特殊場所中飼養(yǎng)一段時間。

在我看來,這些分析就如同破案的偵破手段,掌握得越多,獲得的信息就越充分。當然,也能收獲更多的欣喜。

(作者為中國社科院考古所研究員,本報記者楊雪梅采訪整理)


老手藝也能火起來

郎佳子彧

在許多人眼中,捏面人不是一項熱門的職業(yè)。但我覺得,身為非遺傳承人,就應該把職業(yè)、責任、愛好結合起來,堅守下去。

經常有人問我:北京大學的研究生,干嗎要去捏面人?實際上,我在北大學習藝術就是為了更好地捏面人,這是我兒時以來的一個夢想。

“而我所最愛的,還是一小組一小組的舊北京街頭小景……”作家冰心曾在《“面人郎”訪問記》中夸贊“面人郎”惟妙惟肖的面塑作品。“面人郎”就是我的爺爺郎紹安,他曾帶著面人走出國門,贏得國際友人的贊譽。爺爺的作品《司馬光砸缸》一直被家人珍藏,歷經90多年依然色澤明艷、栩栩如生。

我出生于1995年,3歲時就在父親指點下開始學習捏兔子、豬、蛇等動物。年齡漸長,我嘗試捏坐姿小娃娃,卻總是捏不好手部。我反復揣摩,一遍遍練習,整整兩年才突破難關。到12歲,我已經可以獨立創(chuàng)作完整作品了。

面人源于漢代,是以食用面粉、糯米粉為主要原料的一種傳統(tǒng)塑作藝術。面人制作一般先采用捏、搓、揉、掀等手法塑造大體形制,再用竹刀靈巧地點、切、刻、劃,刻畫手腳、頭面、神情等細節(jié),最后加上發(fā)飾、衣裙及相關插件。“面人郎”制作手法更加細膩,從武將頭盔上的花紋、衣服褶皺的顏色,到旗子上的字跡圖案、場景中的雕梁畫棟,再到人物的眼睫毛、雙眼皮、頭飾發(fā)髻,活靈活現(xiàn)、制作精良。

在許多人眼中,捏面人不是一項熱門的職業(yè)。父親也曾說,不一定要把這當作職業(yè),只要把手藝傳下去就好。但我覺得,身為非遺傳承人,就應該把職業(yè)、責任、愛好結合起來,堅守下去。

堅守不代表固守傳統(tǒng),老手藝也有新玩法。除了傳統(tǒng)題材,我喜歡結合熱播的電視劇、動漫以及社會熱點,創(chuàng)作更多富有時代特色的作品。2021年,我在網上看到奮戰(zhàn)在抗疫一線的女醫(yī)護人員的照片,她們新剪的短發(fā)、臉上的口罩印痕,深深觸動了我。我決心創(chuàng)作一個面人,致敬這些可愛的人。怎樣才能既不丟掉傳統(tǒng)的美感,又能體現(xiàn)時代特征呢?我苦苦思索,最終決定將醫(yī)護人員和京劇中巾幗英雄穆桂英的形象融合在一起,并將面人命名為《巾幗》。

可愛俏皮的“冰墩墩”“雪容融”,《哪吒之魔童降世》中桀驁不馴的“黑眼圈”哪吒,又“燃”又帥的灌籃高手……為了能讓更多人了解這門藝術,我把作品放到網上,并逐一介紹創(chuàng)作過程。2020年8月,我在網絡平臺發(fā)布了第一條短視頻,至今已發(fā)布188個作品,有了200多萬粉絲。“三英戰(zhàn)呂布”是我們祖孫三代都很喜歡的題材,我用3D掃描技術把它轉化成數字藏品,通過手機端就可以欣賞并傳播,年輕人非常喜歡。

讓年輕人產生興趣,愿意關注學習,是非遺傳承的關鍵。我與幾位朋友一起成立了工作室,從事非遺的推廣傳播和文創(chuàng)產品開發(fā),希望讓更多老手藝活下去、火起來。

(作者為國家級非遺北京“面人郎”第三代傳承人,本報記者施芳采訪整理)


守在美麗的石窟邊

劉國虎

日復一日觀察,我有了許多新發(fā)現(xiàn),對文物的感情也愈加深厚。如今,面對每一尊雕塑、每一幅壁畫及其背后的故事,我都能說出一些“道道”。

“后悔嗎?”常有人這么問我。

到金塔寺石窟擔任管護員,我是主動請纓。2001年,我23歲,退伍返鄉(xiāng),在甘肅張掖市馬蹄寺管委會工作。金塔寺石窟是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馬蹄寺石窟群的重要組成部分,自北朝開窟以來,歷經1600多年,是河西地區(qū)開鑿最早的佛教石窟寺之一。因條件艱苦、交通不便,這里一直沒有固定的看守者。2006年,我主動申請到金塔寺石窟工作。我記得,一輛皮卡車把我送到了工作站。車走之后,下起了雪,我的守窟生涯就此開啟。

金塔寺石窟距離張掖市80多公里,在祁連山深處的懸崖上,需要登上240級近乎垂直的臺階才能到達。石窟共有東、西兩窟,為中心塔柱窟,四壁頂部繪壁畫。塑像大部為北涼原作,元代重修。塑像均采用懸塑手法,各具形態(tài),特別是東窟一層龕楣兩側的飛天,作凌空飛舞之勢,是洞窟藝術珍品。這也是國內僅有的大型懸雕彩塑飛天,具有很高的歷史、藝術及研究價值。

守窟人的艱辛,超出了我的預料。冬天晚上氣溫可達零下30多攝氏度,把所有衣服都穿上,再壓上棉被,也擋不住寒冷。早上起來,鼻孔旁邊都是冰碴子。一人獨居,沒水沒電,手機只有放在一個固定的位置,才有微弱信號。日常生活給養(yǎng)要到24公里外購買,一條便道坑坑洼洼,騎摩托車來回一趟,就得一天。

每天,我要步行4公里山路,逐一檢查洞窟。如果發(fā)現(xiàn)有巖體開裂、塌方滲水、壁畫剝落等情況,就及時向管委會匯報。十多年來,我用貼紙條做記號的“土辦法”標記了很多不易察覺的巖體細小裂縫。2019年,金塔寺石窟啟動數字化采集,我陪同采集人員守在一線,腳手架移動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有人來參觀時,我會組織他們分批進入,控制窟內人數,交代注意事項并全程陪同,盡力排除對石窟不利的因素。閑暇時光,我喜歡去附近的牧民家聊天,向鄉(xiāng)親們宣傳文物保護知識。久而久之,每當發(fā)生什么險情,或是發(fā)現(xiàn)有閑雜人員在附近活動時,他們都會第一時間告訴我。

前些年,管委會提出給我調崗。考慮再三,我遞交了一份繼續(xù)留下的申請書。這么精美的藝術,很多人想看都看不到,能一直守在它們身邊,是一種幸運。記得第一次進入石窟時,我什么也看不懂。當時,金塔寺的研究材料很少,我通過翻閱資料,與附近石窟作對比,向專家學者虛心求教,不斷提高知識水平。懸于壁間的飛天高鼻深目,體格壯實,衣帶似隨風而動。以前,我站著看這些飛天,總覺得他們上身長、腿短,比例不太協(xié)調,姿態(tài)有點別扭。直到有一天,我蹲在地上,仰頭一看,飛天仿佛正飛身撲向我的懷中。我恍然領悟,這就是古人跪拜的位置,只有從這個角度,才能看到飛天最美的一面。日復一日觀察,我有了許多新發(fā)現(xiàn),對文物的感情也愈加深厚。如今,面對每一尊雕塑、每一幅壁畫及其背后的故事,我都能說出一些“道道”。

近年來,工作站的條件越來越好。2014年,工作站更換窗戶,做了外墻保溫,2018年又通了網絡,信號滿格,和同事們溝通不掉線,我不再是一個人在“戰(zhàn)斗”。石窟還裝上了電子安保系統(tǒng),坐在電腦前,通過監(jiān)控視頻就能巡護一次。

一晃18年,和家人聚少離多。在我眼里,兒子仿佛是“蹦著長大的”,每次見面,我都發(fā)現(xiàn)他又長高不少。一次,我?guī)鹤拥焦ぷ髡荆麕臀掖驋邨5罆r說:“以后,我想成為和爸爸一樣的守窟人。”我笑了:“你看,這洞窟多美啊!”

(作者為金塔寺石窟管護員,本報記者王錦濤采訪整理)

《 人民日報 》( 2023年06月26日 第 20 版)

(責編:胡永秋、袁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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