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出來眼睛已經濕潤”“讓人覺得歷史觸手可及”……國慶假期，由陳凱歌執導的影片《志愿軍：雄兵出擊》自上映以來持續引發關注。作為《志愿軍》三部曲的首部，影片圍繞決策出兵，以及入朝后第一、二次戰役展開敘事，首戰兩水洞、奔襲三所里、血戰松骨峰等關鍵戰役在影片中次第呈現。

“我們拍攝了13個月，整個攝制組像重型機器一樣有效地持續運轉，這在電影史上都是非常罕見的。”近日，導演陳凱歌及主演辛柏青作客“文藝星開講”，講述創作背后的故事，與觀眾一同回憶在當時的歷史背景下志愿軍戰士們做出的偉大貢獻，“我們以電影來完成史實與情感的交流，傳達出抗美援朝戰爭中那股不屈不撓的精神力量。”

情景再現 刻畫“最可愛的人”

“敵人為了逃命，用三十二架飛機，十多輛坦克和集團沖鋒向這個連的陣地洶涌卷來。整個山頂都被打翻了。汽油彈的火焰把這個陣地燒紅了。但勇士們在這煙與火的山崗上，高喊著口號，一次又一次把敵人打死在陣地前面……”

魏巍在《誰是最可愛的人》一文中描繪的志愿軍戰士死守松骨峰的場景，正是影片著重展現的一場關鍵戰役。為表現戰斗的慘烈和戰士們的頑強，演員們在“槍林彈雨”穿梭，與炸點木屑“近距離接觸”，力爭重現當年三連的勇敢堅毅。

“在這篇家喻戶曉的通訊的結尾，魏巍還寫了當時人們平常的生活狀態。”陳凱歌表示，看到松骨峰戰役就能明白，這樣的“平常”其實是有人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才能獲得的，“我希望通過電影的呈現，能讓現在的觀眾再次回憶起‘最可愛的人’具體指的是誰——就是我們三連的戰士。”

在辛柏青看來，這一場戰斗跟以前所有的戰斗不一樣，完全靠著意志、品質和犧牲精神，“戰士們都有著‘哪怕沒有武器，我也要用我自己最后一口氣來守住陣地’的信念，特別讓人動容。”

影片中，松骨峰戰役的最后，一棵松樹在硝煙過后的戰場上傲然挺立。“這棵松樹在歷史上其實是沒有記載的。”對此，陳凱歌解釋道，松樹在我們的文化內涵中是勇敢與堅貞的象征，所以自己希望可以將它視覺化，“這個山坡上必須有一棵樹、一棵活著的樹，以此體現這些戰士們舍生忘死、向死而生的民族血性。”

等比還原 “兩個戰場”交相輝映

與松骨峰戰役幾乎同時進行的，正是新中國第一次派代表團出席聯合國的有關會議。影片中對這段歷史的呈現也是一大亮點。

“不管是演員的表演，神態、動作造型，還是整個聯合國安理會的場景，我們的演員、幕后工作人員其實都參考了當時的紀錄片，對歷史做了一次等比還原。”據介紹，1950年位于紐約的聯合國安理會議事廳是由影院改造而成，劇組先搭建了一個影院，還原了墻面上的吸音棉、開會使用的劇院椅，然后再改造成議事廳。

陳凱歌表示，選擇伍修權這樣一位革命家帶隊去參加此次會議，正是希望他能夠在“外交戰場”發出中國人自己的聲音，“派出一位軍事將領為大使銜特派代表，就暗示這次會議是一次‘沒有硝煙的戰場’，希望他在國際博弈的大形勢下，發出我們中國自己的聲音。”

影片中的一處細節，也給觀眾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會議開始前，伍修權請求同聲翻譯唐笙在聯合國工作人員擺放好新中國名牌之后，務必要檢查拼寫是否正確。當中國代表團入座，唐笙確認無誤后，會議正式開始。

“外交無小事，所有的事情都不能出差錯。”陳凱歌說，當時是新中國第一次出席聯合國的會議，所以伍修權特別警惕，“因為我們所代表的是一個全新的國家，希望借此讓在場的所有人和大銀幕前的觀眾感受外交先輩為國家尊嚴昂首站在國際舞臺上的時刻。”

“文武兼備” 戰爭戲的人文關懷

如何全景式地呈現抗美援朝的全過程？“我們此次的創作，不僅要有規模浩大的歷史場景，同時還要融入人物個體的命運。只有當宏大史實和個體命運交織在一起的時候，才能夠讓觀眾產生共鳴。”陳凱歌說。

影片通過一個個有血有肉的人物，向觀眾呈現了一幅中華兒女英雄群像。其中，由辛柏青飾演的高級參謀李默尹作為原創角色，是串聯整部影片的關鍵人物。對此，陳凱歌表示，“歷史上，赴朝作戰的隊伍有很多，我們需要李默尹這樣一個人物將故事串聯起來。”

辛柏青在介紹自己的角色時說，“這場戰爭怎么打是需要有人去總結和學習的，因此李默尹就帶著任務來到了朝鮮。”為了將角色塑造好，包括辛柏青在內的眾多演員都在開機前進行了“軍訓”，“當時教官說我作為‘老同志’可以歇一歇，但是我就怕這一歇讓自己的惰性就起來了，影響將來的拍攝，所以還是得比較嚴格地要求自己。”

陳凱歌透露，李默尹這一角色還架構起一個家庭，是情感的寄托所在，“歷史真實人物和原創的虛構人物同框，各自承擔不同的功能和任務。”他表示，如果史實里沒有記錄，那么不能對歷史人物進行隨意加工，但是原創人物可以，“戰爭電影如果只是描寫戰爭，沒有情感，那也不行。”

此外，多處場景的設置，不僅讓人物的情感有著更充沛地表達，也讓觀眾對于那段崢嶸歲月有著更深刻的認識。“其實我總會去想一些看似不沾邊的戲，比如說毛主席看大雁南飛，他一個人背身的場景。古詩詞里說過‘衡陽雁去無留意’，看起來是一個短短的鏡頭，但是它其中有意味。領袖憂思，通過大雁的叫聲有了情感上的表達。”陳凱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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